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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花策】南风长 (第7/19页)
西被反反复复拿出来过许多次了,但无数次取出的同时也无数次被放回去,然后和一些杂物一起被压到箱底。 他现在手上绑着绷带,不好伸手去抽,只好将信倒出来,信纸轻飘飘地落下,最下方赫然是一枚红色的天策府官印——这是一封询问他近况,问他是否有意向再度cao兵的信。信确实很轻,但上面的文字却压得祁长清喘不过气来,他们,他那些可敬的同僚们,祁长清不需要回忆便可想起他们的面容,仍然信任着他这样的一个,指挥失利,还瞎了一只眼睛的废物。 他从收到这封信以来便总难以安眠,他写过很多封回信,有些刚落笔就被他撕了,有些离结尾就差几个字的时候被他沾了烛火,烧成了灰烬,无一例外的,每一封信都没有寄出去。他很好,他没事,他的腿已经恢复了,虽然没了一只眼睛,但好歹脑子也还在。他想尽量把信写得轻快些,但落笔的手却总是越来越抖,直到墨点滴落,把写好的字全染黑。 往日的阴影无时无刻不陪着他,它们如影如随,如梦如昨,一点点地侵蚀着他的理智。他记得很清楚,他离开天策的那一天雨一直在下,没有停歇,他点数好了粮草和兵马,回头又看了一眼他那折在了战场上的师父仅被找回来的一把枪。 那把枪早就不锋利了,枪头旁的红缨也掉了不少,祁长清却依然清楚地记得,当年他的师父是如何用着这把枪教他游龙枪法,枪杆子利落地一挑一收,倒真是枪如奔雷,势如闪电般,然而现在时过境迁,教他武功的师父去了,带着他满天策府乱跑的师姐随军去了雁门关支援,而他也到了领过师父兵牌,带兵上战场的时候。 祁长清有时候会梦见那些死去的兄弟,梦到他们还都年少的时候,还都意气风发,在清骓牧场跑马的时候,在北邙山上打猎的时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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